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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ユーリ!!! on ICE]勝生勇利&披集‧朱拉暖《來合照吧!》是越

  

 

底特律組小說本《來合照吧!》

  每次發布關於勇利的訊息,總是會多出許多回文和轉發,勇利與週遭人的關係,間接藉由他的無數TAG緊密起來。然後披集就想著:
  「來合照吧!」
  雖然只是微小的生活點滴,一定,能夠讓更多人知道勝生勇利的真實面貌。

發售日:2017.5.13 ICE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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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試閱》

  結尾及短篇收錄於本子內。

 

  —

  勝生勇利的人生,在非運動員的眼光看來也許非常有戲劇性,但對他自己而言,就只是一連串的理所當然、甚至有些保守到怯懦的選擇。
 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滑冰以外還能做什麼,在許多同學都忙於社團和交際的時候,他讓自己躲進那個小小的冰場。場內門窗緊閉,不讓一絲冷氣洩漏,外面的蟲鳴鳥叫也進不去,只能從採光的窗戶透進一點光。滑冰場對於孩子而言是張開手也無法計數的大,但又是如此了無變化的空間。從一個冰場換到另一個,雖然同學、老師、學校,一切都不一樣了,只有熟悉的滑冰不會改變,除了更衣室的配置略有不同,一切單調到令人安心。也只有站上冰面,聽著冰刃劃過冰面刻畫出的聲響,能夠讓他徹底放鬆。


  十五歲那年,勇利即將升上高中。為了讓勇利能夠得到更好的資源,勝生家聽從教練的建議,讓勇利就讀大都市的學校。那邊有更標準、可以舉行大型賽事的冰場、設備更加齊全的健身房、經驗豐富的教練,以及更多與他年齡相近的小選手。
  離開家裡,可以遇到更多像優子、豪那樣的滑冰者。
  說不期待是騙人的。勇利想在更大的地方滑冰,想認識更多厲害的人,想更接近他心目中的偶像。隨著年紀增長,一開始一起滑冰的夥伴漸漸減少去滑冰場的次數,一個接著一個遠離他。回過神來,勇利發現他跟同學講不上話。他沒有社團,愛好也只有滑冰,被當作選手仰望的感覺讓他覺得焦慮。
  拜託誰都好,他好想多交到幾個朋友……
  於是他獨自搭上長途電車,背著簡單的行李,前往只有旅遊時才會去的遙遠地方。
  但是他在那裡迷路了。


  勇利順利抵達了學校,在現代化的辦公室中拿出厚厚一疊文件。從小到大,他大概只有報名滑冰比賽的時候才會看到這麼多紙張,一張張填寫的過程有種正在邁進的成就感,全新的環境讓他全身的細胞都興奮地顫抖。
  但不全然都是順利的。
  畢竟是和故鄉不一樣的地方,第一次離開家鄉那麼久,在興奮感減弱之後勇利開始想家。他曾經在被窩裡流淚,哭喪著臉打電話回家,握著發燙的手機直到睡著,但更多時候他安慰自己:「又更接近維克托一步了」、「可以有更多機會滑冰」、「還不是放棄的時候」。
  顧慮到室友的觀感,勇利不敢在學校宿舍的牆壁貼海報,於是請他的姊姊寄了相框到宿舍,想自己放一些縮印的海報圖。真利立刻就猜出了他的想法,還貼心地放了幾張維克托的寫真照。儘管身在大都市,勇利自己取得雜誌要更加容易,更別說那些來自國外的雜誌,但他還是養成了這樣的習慣:讓姊姊替他訂雜誌,把大幅的海報收好,再把有維克托的期數寄給他。頁數不多的時候會是整齊裁邊的切頁,附上標籤並且用L夾裝好、如果是整冊的特輯,就會放在包裹裡,附上姊姊的手作餅乾,有時候也會是仙貝、或是九州其他的特產。
  但勇利還是忍不住想著,為什麼自己會在一個遠離家鄉的地方滑冰。
  冰面的狀態比冰之城堡還要平整,一同滑冰的夥伴也更多,不再只有小小的圈子。雖然班上的同學跟他都不熟,因為沒有共同的社團,但他們還是會好心地替他加油。
  他並不值得這樣的期待。


  在一次地區大賽中,勇利獲得了小小的金牌。可是這次並沒有得到以往學會新動作時單純的喜悅,或是發現自己做得更好時得到的讚賞。
  「勇利是天才,肯定在心裡經常看不起我們吧!」
  下了頒獎台之後,銀牌的孩子在休息室裡對著他哭喊,方才他摔了一個兩周跳,臉頰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紅,他們的分數因此遠遠拉開。
  勇利覺得這都只是他的運氣而已。其他的選手都比他還要認真,他經常進入滑冰場時就看到許多選手已經在冰面上,做著他們的訓練。真正應該拿到金牌的人,因為一個僥倖的人而站不到最高處。


  「勝生同學!」
  勇利被教練的聲音嚇到,來不及停下,往後滑著撞到了冰場的圍牆,幸好速度並不快,只是輕微的疼痛而已。他才發現已經在滑冰場練超過時間,雙手雙腳都有些麻痺了。
  視線在搖晃,他突然感覺滑冰場是如此狹窄,四面牆推擠著倒向他,冰鞋束縛讓他的雙腿生疼,緊身上衣勒得他喘不過氣。
  「趕快下來!」他的教練對著他大喊,踩著運動鞋走上冰面。
  「對不起……」他低著頭對教練道歉。可能是凍傷了,有些動彈不得。他在冰場待超過了時間,他只能任由比他高大的成年人攙扶。
  對不起,我還不夠格,居然連最基本的練習都沒有辦法掌握。
  勇利不斷地道歉。


  —


  披集在辦理手續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。
  原來因為他龍飛鳳舞的手書實在沒辦法被準確辨識,於是校方記錄的時間比他抵達的晚了幾天,所以他雖然準時到達,卻沒辦法立刻入住。承辦人員在櫃檯後面攤手,表示這種文書錯誤他實在是愛莫能助。披集只覺得辦公室的燈光慘白,內心一片淒涼。
  他在異國的前幾天就要悲慘度過了嗎?
  好在留著落腮鬍的先生表示,恰好有合適的空位,可以通融讓他先入住。
  「不過,」大叔站起來,單手撐著櫃檯,一手插腰,傾身向前:「你還是必須在正確的日期回來辦手續。」
  披集滿心歡喜地抓過大叔的手上下搖晃,聽著他手握的備用鑰匙發出鏗鏗鏘鏘的聲音。


  他一邊哼著歌一邊邁向未來大學生活的住所,汽車在呼嘯,樹上的麻雀在叫,就連轉角灰色的垃圾桶也看起來十分可愛。手續是什麼,能吃嗎?他幾乎瞬間就把剩下的事情忘到天邊。
  室友會是什麼樣子呢?他有些興奮,一蹦一跳地踏上台階。他會是個開朗或是冷漠的人?生活習慣好嗎?還是會把零食袋的垃圾都丟在腳邊,或是半夜開大燈讀書?
  披集開始在腦內演起小劇場。他聽過學長姊在宿舍常常弄丟私人物品,或是遇到髒亂的室友。現在寢室只有一個人,也許他室友會把他的東西堆滿整個房間,或是根本把整間宿舍當成倉庫,人放長假去了,任由寢室裡面積滿灰塵。也有可能他像電影裡一樣神秘,正趁著四下無人,把整間房間弄得非常昏暗、各種神秘學物品擺成一個陣法,在房間裡進行黑暗儀式……
  想到這些可怕場景,他忍不住嚇到在門口發抖。


  「你好?」披集敲了敲門。沒有反應。
  他住的是比較靠近校區的留學生宿舍,有些歷史的老舊公寓讓他好一陣驚嘆。
  他想室友應該是去放假了。再次敲了敲,他深吸口氣,擺好防禦姿勢,才打開房門。
  他做好了萬全準備,如果門打開衝出什麼小動物,不管是蒼蠅、蝙蝠、甚至是黑暗大魔王,他都可以迅速應對。不過打開門之後只有一片寂靜,兩張床平行擺在房間的兩側,室友的東西非常規矩地擺在其中半邊。


  他眨了眨眼,突然覺得有點小失望的同時又安了心。


  他的隨身行李不多,主要的行李都還在寄送中,拿布抹去幾乎不存在的灰塵、意思意思地把行李箱打開,就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。
  基於每個少年的天性,披集一點也不想要處理行李,或是面對即將開始的課程,因此拉過空書桌前的椅子,癱在上面環顧起周遭。其實他比較想躺床,但這位天真無邪的少年枕頭跟被單一個都沒帶到,倒是塞了幾本漫畫充實行李箱。
  披集發誓他不是刻意要窺探隱私,他只是想做簡單的空間規劃而已,想著空著的地面可以伸展或是打滾放空、一個角落放鼠籠、另一個角落擺放零食,就看到了室友桌上的相框。在幾乎沒有布置的桌面正中央,太過顯眼,而且還非常眼熟,讓他忍不住湊近查看,手比腦袋快地拿了起來。


  於是勝生勇利,也是房間的另外一位主人兼職滑冰選手,回到房間,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陌生少年拿著他珍藏的維克托相框仔細端詳,不禁發出了像是水燒開的聲音,驚慌和羞恥混合在一起,沸騰翻滾得好不熱鬧。


  「我我我、我不是故意的!」披集嚇得蹦了起來,聲音幾乎是用擠地離開喉嚨,尖細得像是一隻倉鼠,混雜著他的母語。
  他奔到房門口急著想要解釋,一時還有點想不起來英文發音。
  「你知道、我是說、」他搔了搔頭,才想起來那個名字:「維克托。」
  他們兩個突然同時沈默,眼神到處飄,餘光看到彼此都是滿臉通紅。
  皮膚白皙的青年想不到該做什麼,於是脫下了鞋,從玄關走向房間內。在勇利還沒想好如何開口的時候,披集率先放下相框,搔著頭走向他。
  「呃、你好,我是披集‧朱拉暖,之後是你的室友。」
  「啊、」勇利呆滯了片刻才伸出手回握:「我叫勝生勇利,叫我勇利就可以了。」
  披集覺得應該的禮貌都達到了,於是愉快地直奔主題:
  「你也喜歡維克托嗎?」
  眼前的青年瞬間燒紅了臉,支吾了好半天才開口。
  「他、是我很敬佩的選手……」
  「是嗎!所以你也滑冰嗎,好巧我也是!」其實披集對勇利有印象,之所以選擇底特律的大學,也是因為聽說這邊有不錯的滑冰選手和場地。他大概知道勇利是個表演評價不錯的選手,不過不知道為何分數一直都不上不下,但這時候講比賽成績太尷尬了,就先裝作沒印象吧。


  他們分別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,披集把椅子拉得很近。
  從勇利簡單的自我介紹中,披集得知他是個來自日本的滑冰選手,就讀跟披集一樣的科系、家裡養了一隻狗、喜歡的選手是維克托。他注意到了,比起介紹自己,講到滑冰的時候對方明顯放鬆很多。
  「那個,你佈置房間需要幫忙嗎?」勇利看著他的新室友問。覺得該講的都差不多了,有些詞窮,但披集還睜著閃亮亮的眼睛看他,逼得他只能開始躲避視線。他發現整間房間除了少了些灰塵、多了一個行李箱跟一個人,幾乎沒有新的變化。
  「其實……我只帶了衣服。」披集搔了搔頭,看到勇利變了臉色。雖然他臉皮很厚,但入住第一天就要搶室友的棉被還是讓他有些不安。


  於是勇利趕在商場關門之前,帶著披集去買日常用品。巨大的商場讓小少年眼花撩亂。所有的包裝都比以往看過的還要大,有的包裝他甚至要兩手環抱才能拿好,差點把他的心神勾走。特別是架子上玲瑯滿目的零食,每一包都是可以吃到飽的家庭號,簡直是天堂。好險勇利不斷提醒他此行的目的,把他拉離開食品區,並且給他佈置房間的建議。作為一個過來人,勇利實在太懂第一次進入美國商場的那種興奮感了。
  他們順便吃了賣場的牛肉捲。披集下飛機之後根本沒吃什麼就直奔學校,拿到鑰匙後也是什麼都沒想就走向宿舍,看到了食物才發現自己餓得要命。而且酸黃瓜醬實在是太好吃了,酸酸甜甜的,很合他的口味,讓披集忍不住多拿了很多。
  最後他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,除了基本的收納盒、燈具和寢具之外,還帶了一包洋芋片。實在是沒有手了,否則披集還會再帶上一個漂亮的鼠籠。
  洋芋片到手之後,披集幾乎捨不得讓點心離開他的懷抱,除了結帳之外都緊抱著不放。
  「你是準備冬眠的倉鼠嗎。」雖然才認識第一天,勇利還是忍不住吐槽了。
  少年對食品的熱愛,簡直就跟倉鼠看到向日葵種子一樣:不論吃不吃得下,總之先往嘴巴塞就對了。


  把戰利品搬上車,吃飽喝足又經過適度勞動,泰國少年替他和他的寶貝點心繫上安全帶,很快就躺在副駕駛座上不省人事。毫無防備的樣子讓勇利看了直搖頭,心想也許晚點去查查附近的寵物店,看看這麼大一隻倉鼠可以賣多少錢。
  勇利把車停好,才把披集搖醒,遞給他鑰匙,讓他抱著那袋零食先去開門。
  他們合力佈置好披集的書桌。等著床單洗好烘乾的同時,披集在新買的地毯上打滾。勇利堅持工廠出產的製品必須先洗過再用,否則披集此刻大概已經趴床睡死了,而且是抱著他心愛的洋芋片。
  「明天你要去冰場看看嗎?」勞動的過程稍微出了些汗,勇利覺得神清氣爽,也有些興奮。向披集介紹環境的過程很有成就感,他忍不住想要帶他去更多地方。
  「當然好!」披集舉起雙手雙腳歡呼。


  勇利率先踏上冰面,跟場邊的滑友們打招呼。披集稍微慢了幾步,才把他的隨身物品安置好,跟著踏上冰面。
  「披集。」勇利向泰國人揮手,看著他流暢地滑到身邊。由於是假日,場上的人有點多,選手都只能縮在中間區域練習。
  「底特律的冰場好大,沒有你帶我應該迷路了。」
  勇利覺得太誇張而笑了出來。昨天他才見識到披集在貨架之間穿梭的速度,一點也不像是會迷路的人。勇利揮了揮手,跟幾個熟識的人打招呼。
  「跟你介紹一下,莫尼卡、傑夫、葛羅瑞,他們都經常在這邊滑冰,是很厲害的選手。」但對披集來說,並不是特別有印象的選手。
  「哪比得上你。」一旁的高大男子笑著撞了勇利的肩頭。
  披集看到勇利笑了,但這笑容總讓他覺得有些奇怪。
  「今天教練不在,當作適應就好。」勇利拍了拍他的肩膀,就滑到中心開始練習。
  披集很快就忘了這件事,投入自己的滑冰練習,慢慢地順著場邊護欄適應場地。
  「忘了問,你的教練是哪位?」勇利原本滑遠了,卻突然折返:「剛才問就可以介紹你同門的選手了。」
  教練在披集決定學校的時候就已經聯絡好了。
  「想不起來欸。」但他們是用電子郵件聯絡的,披集認信箱不認人。
  「哎……」
  「大概是C開頭之類的?總之見到面就知道啦。」


  陌生的環境讓他多費了一番力氣。護欄的樣式跟泰國的冰場不同,過去習慣拿來定位的標誌也都不在,需要花一番力氣抓距離。披集很快就累了,靠在一旁休息。視線不自覺地追著唯一認識的人跑,看著勇利流暢地滑過,明明只是基礎練習卻像是心中有著曲子。
  「嘿,」他正出神,不知道是傑克還是傑尼的白人朝他滑了過來。「披集對吧?」
  他猛然回神,抖了好大一下,差點抓不住護欄。
  「來加個好友?」白人笑了笑,晃了晃手上的手機。
  「怎麼加啊?」披集看著他點開不知名的軟體,一臉像是看到世界奇觀。
  「哇喔,這我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你……」


  於是回到宿舍,披集可憐兮兮地向勇利求救。
  「救命,我該怎麼辦?」
  披集拿著手機湊到室友身旁,畫面停在一個提示框上,把手機舉在勇利面前。
  披集最後向傑夫借過手機,看出來那是某個社交網站的手機程式,他雖然有帳號,卻不太會使用。他還不怎麼熟悉智慧型手機的使用方式,手機裡除了程式商店以外,所有程式幾乎都是未設定狀態。對他來說,這個螢幕很大卻沒什麼按鍵的電子產品簡直匪夷所思。
  「你不會用?」勇利看著他一臉驚奇。他記得披集比他小了三歲,現在的小孩幾乎都整天黏在手機上,居然還有不會用的。
  戶外派的披集本來就不常使用這些電子產品,他也是直到準備出國讀書,才拿到第一支智慧型手機,一個小小的機器突然具備多種功能,讓他十分困擾。與其在網路上花時間,他寧願出門四處跑,或是練習個五十次四周跳。他最近才剛開始練習,每次都會慘跌,有時候累到連漫畫都會懶得看。
  戴著眼鏡的日本室友抬手按掉提示框,把手機推還給他。披集本以為他被拒絕了,沒想到幾乎不怎麼主動開啟話題的室友開口:
  「你把椅子搬過來吧,我教你。」
  他感動到連話都說不好,脫口而出泰語的感謝之後,才趕緊切換回英語,把手機借放在對方桌上,急忙挪動自己的椅子。
  勇利一步一步地教會了他,引導著他填好每一項資料,告訴他手機有哪些方便的快捷功能。
  「哇,好空。」他們終於成功登入。披集的介面上十分空曠,只躺著幾則系統訊息。
  為了紀念終於會使用神秘電子產品,他立刻選擇了幾張照片上傳,充實他空蕩蕩的版面。他剛佈置好的座位就這樣被分享出去。
  叮——Katsuki Yuuri成為你的關注者了。
  披集看著房間另一頭假裝忙碌的室友偷笑。


  —


  「Ciao, ciao!」
  「是恰喔恰喔!」披集聽到聲音,興奮地搖晃起勇利的肩膀,他終於想起來教練的名字了,就是這個神奇的發音!
  「嗨,你就是披集嗎?」切萊斯蒂諾看過披集表演的影片,很快就將那個富有朝氣但是技術不足的形象和本人連結在一起。披集因為太過亢奮,滑向他的過程還稍微拐了一下。
  基礎還需要加強,跳躍的種類不夠多,錯刃的問題也滿嚴重的。切萊斯蒂諾幾乎是瞬間就開始在心裡評估,調整起他預先為披集準備好的訓練課程。
  一旁的勇利向他致意之後就先離開了,留下兩人。切萊斯蒂諾一向挺喜歡這個學生,總是非常拘謹而有禮貌,特別是在人多的場合。雖然聽話到有點過於沒有主見,也是他的缺點之一。


  披集和勇利一起接受切萊斯蒂諾的指導,一起前往冰場、也一起走到健身中心,幾乎整個假期的時間都待在一起。
  「剪刀、石頭、布!」
  勇利總是慢半拍出拳又輸的那一個。
  「哈哈我又贏啦,我先用囉。」披集眨了眨眼睛就躺上了器材,勇利只能鼓著臉頰,先做另一個項目——
  「噗。」在他準備轉身時,披集突然坐了起來,衝著勇利的臉頰用力一拍,頓時發出了好笑的聲音。
  「哈哈哈哈勇利你怎麼這麼沒有防備——」披集躺倒在器材上,捧著肚子大笑,不過笑聲很快就自主轉變為被動。「啊哈哈我錯了別搔了、別!」
  最後還是因為披集實在笑得太誇張,勇利擔心影響到其他使用器材的人,才停止了報復的行動。
  「我要、把你、鎖在、門外。」隔壁的器材空了下來,勇利一邊做著仰臥起坐,忿忿不平地抱怨。
  「不要啊勇利,我沒帶鑰匙出門啊——!」


  有興趣相近的人住在同間寢室的好處,除了每天行程幾乎一樣,忘記帶鑰匙的時候有人幫忙開門、忘記領錢可以借錢、沒帶課本可以搶室友的,睡不著有人聊天……當然也會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而吵架。
  披集會使用手機之後,除了每天分享生活給遠在泰國的親友,也很奔放地開始滑起了各種訊息。他看到同校友人的倉鼠生了一窩,各種顏色的毛團窩成一團團麻糬,迅速決定領養,當天下課就拋棄了室友奔去迎接他的新朋友。
  提著鼠籠打開門時,披集看到室友一臉困惑,然後臉色逐漸由白轉紅。
  「啊……」怎麼辦,他的室友這次會不會被他惹怒?雖然告訴過勇利他喜歡倉鼠,但宿舍其實禁止飼養寵物,他也沒有先跟室友討論。


  「披集……」勇利憋了一陣子,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  「對不起。」現在去學習日本跪下求饒的方式還來得及嗎?
  「我很生氣喔。」上次也是這樣,披集突然拿了一包很大的東西借放,就放在玄關,說是要郵寄回老家。還好他的確很快就拿走了,否則出門總是要側著身體,還要把背包從縫隙間拔出來……實在是噩夢。
  「你看,很可愛吧?」都已經做錯事情了,披集實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補救,只能派出他的新朋友賣萌。
  「……普通啦。」勇利嫌棄地擺擺手,卻還是勾起嘴角。
  看到勇利露出笑容,披集才鬆了口氣。還好他的室友是個有姊姊的人,學習到了年長者的寬容大度。在心裡感謝真利的披集完全沒有注意到,他家裡也有一個妹妹,但他仍然每天都在替勇利找麻煩。
  自此之後,披集本著分享喜悅的心情,養成了每天拍拍倉鼠、放點食物照片的習慣,除了記錄底特律生活,也讓遠在泰國的家人安心。
  為了在勇利實在太過忙碌的時候也可以跟倉鼠合照,披集開始學起了自拍,研究起自拍棒以及各種神奇的鏡頭。
  看著追蹤數漸漸變多,照片底下的留言也逐漸豐富,每天的生活都很充實且熱鬧,他感覺自己的快樂,確確實實地散播了出去。


  —


  「恰喔恰喔早安~」
  「你為什麼要一直打招呼?」切萊斯蒂諾疑惑很久了,今天終於問了出口。他的新學生之一總是不分早晚向他打招呼,已經到了有點惱人的地步。
  「我在喊你啊?」披集眨了眨眼,不解地偏頭:「我才想問為什麼每次你都要喊自己名字——」
  「我的名字叫做切萊斯提諾‧賈蒂尼,寫作Celestino Cialdini,Ciao Ciao只是義大利的招呼語!」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亂念,切萊斯蒂諾憤恨地一口氣念完。
  憑良心講他平常挺有威嚴,也都可以很平靜地指導選手,但遇到了披集,這個調皮搗蛋的泰國少年,總是會瞬間被打敗。
  「噢、好吧。」披集看起來還是有些不解,操作手機的動作都慢了幾分。
  義大利籍教練稍稍鬆了一口氣。幸好他的學生能夠表示理解,而且沒有要跟他唱反調的樣子。這可是他慢慢建立教練威嚴的一部分。如果可以的話,他也希望學生不要再自拍了。放下手機好嗎?
  殊不知,披集短暫的配合都只是因為,他在思考哪一款修圖軟體的濾鏡適合用在冰場。
  「恰喔恰喔我這個動作……」
  披集並不是不想記起來,純粹是因為教練的招呼語太令人印象深刻,忍不住想要多喊幾次。事實上,勇利比切萊斯蒂諾本人還要早發現這個誤會,也早在前幾次見面就向披集解釋過了。披集原本想著笑夠了就可以換回正常的稱呼,畢竟讓教練解釋太多次還是不太禮貌,但他看到他無奈的臉,還有旁邊勇利的表情,就覺得還是不要改口的好。
  難得他內向的年長室友會在教練講話的時候偷笑,這麼棒的事情,當然就只能委屈一下「恰喔恰喔」啦。
  聽披集喊習慣了,勇利有時候也會猛然脫口而出恰喔恰喔這個稱呼,引來披集一陣瘋狂大笑。剛開始還會摸著頭道歉,久了就會跟著一起亂喊,讓切萊斯蒂諾只能扶額嘆氣。勇利活潑了許多,這是件好事情,但活潑過頭就不好了。拜託惹事精披集,不要再帶壞他的好學生了!


  作為同個學校、以及生活中的前輩,勇利不只教會披集使用手機。小至修課的注意事項、附近的賣場什麼時候特價,大至最靠近學校的獸醫院、以及四周跳的訣竅,幾乎都一一傳授給披集。可以說,披集的底特律生活,能簡單分為兩個部分,和勇利一起、或自己到處亂跑。不管做什麼事情,他總是第一時間想到他的室友。
  「啊,」窩在教室的一角,披集趁著中堂時間趴著休息,勇利坐在他旁邊滑手機,突然哀號。「你拍到我了。」
  「是嗎?」披集的聲音悶在手臂之間。
  「嗯⋯⋯天哪我頭髮好亂。」
  照片是某次聚餐時拍的,那是個同學的聚會,勇利被披集硬拉著去參加,沒想到結果還不錯,每個人都玩得很盡興。
  披集發現了,雖然平常不擅長人際,社群網站帳號也幾乎沒有發言,他的室友其實還是會逛社群網站,玩鬧起來比任何人都還要投入。


  「叮咚——」
  披集的手機突然響個不停,被教室全體注目。他趕緊跳了起來,手忙腳亂地把手機關成靜音,站起來向教授鞠躬道歉,然後才偷偷摸摸地在桌子底下看。
  原來是社群網站的追蹤提示音,突然有很多人按讚轉發他的發文,並且追蹤他。除了剛認識新朋友那陣子響過,後來被追蹤的頻率不高,因此他根本沒想到要特別消音。雖然有些疑惑,披集卻也沒有多想,繼續放著手機跳提示。
  應該是有人突然對底特律留學有了興趣?感覺就不會持續太久呢。


  直到下一次某張照片之後又一直響通知,他點回照片研究,才發現兩張照片的一角都照到了勇利。
  他隨便挑選了一個新追蹤者研究,發現看不懂對方使用的語言,連續幾個人都是類似的鬼畫符,他只好放棄,改去翻新的留言。好不容易翻到一個英文留言,是沒看過的可愛頭像,他傳私訊回去問,才知道是日本人。
  是勇利的粉絲。
  他幾乎是滿心歡喜地開始反過來向女孩八卦勇利。他的室友雖然人很好,卻總是保持著日本人獨特的拘謹,不肯透露太多他的喜好。除了維克托和家飾衣著間滿滿的藍色,披集只能勉強從他的表情猜測喜好。這對他的生活造成很大困擾:每次買零食,陷入選擇障礙中時,他的室友永遠只會說「燒肉和海苔口味都不錯呢」,放他一個人站在貨架前苦思。
  聊了天才知道,勇利還是有些細小的習慣,只在某些訪談中提過。他的室友默默忍受了許多他的小習慣,諸如吃飯時喋喋不休、關門時力道太大、總在地毯上打滾或是不幫忙倒垃圾。
  不只是快樂啊。披集想,這些默默藏起來的事情,因為頻繁的交流,被他慢慢挖掘出來了。人與人之間的感情,似乎也會隨著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談而逐漸緊密。他看著日本女孩的帳號,愉悅地按下了追蹤。


  —


  披集逛著購物網站,一邊哼著小調,想著要幫小朋友們買什麼新的玩具,籠子內要怎樣布置。
  旁邊一團巨大的黑影晃了過去。
  嗯?外星人終於要毀滅地球了嗎!
  他雀躍地抬起頭望了過去,發現是勇利蹦了起來,此時正站在床上,緊靠著窗戶,抓著窗簾發抖。
  「怎麽了?」看著室友一臉驚恐,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拿起手機,表現得像是真切的關心。
  「ㄓ、張、蟑螂!」似乎連講出那個名詞都讓勇利耗盡了力氣。
  「唉……」披集失望地垂下了肩膀。
  然後勇利就看著比他年少的室友歪了歪頭,視線在地板上掃了一圈,眼角捕捉到一個逃竄的黑影,站了起來,走過去,一腳踩扁,動作一氣呵成。
  泰國天氣濕熱,各種神秘的小動物到處都是,其實都習慣了。他還以為是什麼更有趣的東西呢,沒想到只是蟑螂而已。
  「披集——」但是他的室友一臉感激到要往生一樣。
  原來室友會怕昆蟲啊……披集快樂地想,他終於也知道了一件勇利的粉絲不知道的事情,他要把這個當成他自己的小秘密,不跟勇利粉分享。
  在這之後,披集又默默地幫忙處理了果蠅、蒼蠅和更多的蟑螂。沒辦法,多人宿舍就是會遇到隔壁逛過來的,就算勇利再怎麼努力保持乾淨,還是躲不掉。
  「披集!跟你說了不要在地毯上吃東西,很難清理!」
  但是勇利還是會努力保持寢室的整潔,這讓喜歡吃零食的披集很難過。
  「口素偶……」嘴饞。
  「沒有可是!」勇利準備去抓他領子,卻被塞了滿口,「唔……好吃。」
  「對吧!」披集一口吞下口中的洋芋片。
  「憑一片波●是賄賂不了我的。」
  「一片不行,那就兩——」
  「別鬧了。」勇利真的對披集各種行為又愛又恨。披集總是不吝惜分享一切他覺得美好的事物,包含他的生活、他的倉鼠朋友們,以及他滿滿的零食櫃,儘管減重只是個人的訓練,披集也會陪著他。但他總是在減肥的人面前啃咬各種高熱量零食,同時抓著一包餅乾在旁邊拍照,還在上傳的照片上附註「勇利好拚命」之類的風涼話。發明自拍棒的人真的應該好好檢討,看看他造就了多少到處自拍的討厭鬼。
  「蛤不要啦地毯很舒服哎——」
  「會有蟑螂!」
  「我幫你打就好啦,我又不怕。」
  「起來!」


  不過大多數時間,還是披集依賴勇利的多。
  「勇利!」
  勇利踏進辦公室時,就看到披集正在和行政人員講什麼,神色緊張,看到勇利時簡直是如釋重負。
  「怎麼了?」不會又是什麼手續沒辦好吧?他想起開學不久,披集突然在房間裡大叫,害他沒辦法好好地欣賞維克托最新的表演滑,就為了他忘記去辦理的入住手續。
  「我要怎麽$#︿&?」勇利根本沒有聽懂,心想我也不懂泰語你怎麼覺得語言不通的室友能溝通?但他還是認命地拿出紙筆,開始跟披集你畫我猜。至少這比比手畫腳有用多了。
  「勇利我好愛你喔!」披集毫不吝嗇對室友表達感謝。
  新買的一批倉鼠飼料能夠順利拿到真是太好了呢。賣家為了不讓飼料變質,用厚厚不透光的材料包裝,因為搖晃時會發出喀喀聲,差點被當成炸彈。多虧了勇利。

  披集認識勇利的時候,他已經在美國生活三年了,說得一口流利的英語。雖然口音難以改變,溝通上全無問題。托他的福,披集的大學很少遇到困難,幾乎只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。他聽過許多留學的見聞,一開始以為會遇到的不適應,都被室友輕易化解了。
  特別因為披集的膚色較深,有時候走在美國街頭,總是會遇到一些麻煩。但其實明顯亞洲人面孔的勇利也沒有比較平安到哪裡,不過披集覺得兩個人一起被找麻煩,總是比他一個人遇上好多了。


  勇利在他眼裡一直是沈默而可靠的形象,都是被他抓著,才會跟著胡鬧。只有非常少的時候,勇利會露出一臉寂寞的表情。
  他發現那是在觀看其他人的滑冰表演時。
  「勇利真的很喜歡維克托呢。」
  「是呀,我是因為他才開始滑冰的。」披集不知道的是,勇利這話除了對室友和家鄉的親友之外,再沒有跟任何人說過。
  披集也很喜歡維克托,畢竟是滑冰界的傳奇呢。維克托在表演上的渲染力很棒,特別是那些讓全場沸騰的表演,披集總會一看再看,不只是為了研究動作,而是真的看到入迷。他們要是其中一方搜到了新的影片,總會開啟小型鑑賞會。
  「勇利,起床了啦!誰叫你前一晚要看影片到那麼晚!」
  也只有講到維克托的時候披集可以稍微吐槽一下他。
  「讓我再睡一下……」
  「恰喔會掐了我,快起床啦——」


  —


 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,披集和勇利會一起準備早、晚餐,為了省錢。
  住在外地花費實在是太可怕了,尤其滑冰又是一項訓練費可觀的運動,兩人除了  滑冰之外,又有些額外的燒錢興趣。
  勇利經常需要經費,去向商家贖回他的滑冰雜誌;披集也需要節省,以提供他家小胖鼠們的飼料錢,否則他只能殘忍地為幾隻小圓球準備瘦身計畫了。
  披集趁著勇利出門購買食材的時候看起了他滑冰的影片。
  比賽的時候真的是跌地一蹋糊塗,但是接續步的表現非常流暢優美。其中一場表演滑,也許是因為心態比較放鬆,勇利幾乎和音樂結合為一體,雖然沒什麼特別出彩的動作,還是讓他看到忘記時間,以至於勇利回到寢室時他只能慌慌張張地切換畫面。
  「披集……?」
  「是!」披集嚇得整個人蹦了起來,啪地蓋上筆電螢幕,整張臉泛紅。在選手本人面前看他的比賽影片感覺真的頗奇怪,特別還是表現不怎麼好的幾場,自己還盯著螢幕重播了好多次。
  勇利狐疑地看著他數秒,突然滿臉通紅。
  「咳、那個,你要看那個片其實可以不用顧慮我……」
  雖然很想否認,但他實際在做的事情好像更加羞恥,於是披集只好順著話接下去。
  「呃……我這邊片子滿多的可以推薦你一些。」講完才想去撞牆。
  拜託!人家可是盛產成人片的「那個國家」的選手欸,怎麼可能會稀罕他小小的D槽……
  沒想到,回過神的時候,他們兩個還真的坐在電腦前討論影片。
  勇利雖然都每部影片都會給予稱讚,口頭上沒有特別的反應,但披集發現,看到某些特定畫面的時候,他會耳根泛紅。
  「勇利,你喜歡長腿的大姊姊嗎?」
  「咿!」日本青年原本只是微紅的臉整個爆紅。「我、我是覺得,都很不錯啦……」
  嗯,那就是很喜歡了呢。披集這時候覺得室友臉白真好,就算是個悶騷,一些細微的情緒很容易表現在臉上。
  室友喜歡長髮長腿的辣姊姊,披集愉快地得到結論。


  —


  滑冰選手身上多半會護身符一類的物品,或是心靈上的寄託,能夠陪伴他們上賽場。比如披集,就是他的手機和倉鼠們,可是勇利身上全不見這些東西。
  雖然這麽說不太對,披集知道勇利最愛他家的狗、心目中的偶像是維克托,但披集總感覺站上場的勇利孓然一身,孤零零地,像是一朵遺世獨立的百合。


  勇利很難不讓人著迷,即使是最普通的練習。
  他的音樂感非常好,但離了音樂,他也一樣能用身體演奏出樂章,枯燥的步法練習可以被他表現得像是一首小調。
  縱使本人並不承認這點,仍然有許多來到冰場的人們打聽勇利。也許是因為他本身自帶的氣場就比較難以親近——就像是一朵帶著刺的花,美麗而脆弱,就算是生性直接的歐美人士也不會輕易接近。
  不過還是偶有例外,比如現在在勇利休息時靠過去的女孩,據說是附近音樂大學的學生。
  大概是因為女孩的眼神濕漉漉地,像隻小狗。
  披集後來看到維克托對勇利撒嬌時才意識到,他的摯友不就喜歡狗嗎?那時候會讓那女孩靠近,也是基於類似的理由吧。


  但勇利還是推開那個女孩了。


 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?大概是練習跳躍的某一天吧。
  又是一個四周跳,跳躍又高又遠,看起來十分有自信,但是落地沒有抓好,偏離了預定的落點,披集連忙側身想用手去撐地,卻沒有注意到背後滑向他的人,兩個人撞成一團。
  勝生勇利是第一個衝向他的人,攙扶著他到場邊,手術期間也一直在候診室等待。
  手術結束,被推出開刀房時,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勇利,也看見他推開想以擁抱安慰的音大女生向他跑了過來。
  恰喔恰喔想轉移他的注意力,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著勝生勇利的行為:他是如何的緊張,在原地來回踱步,不聽教練的勸導硬是待在現場。勇利則是握著他的手,難得沒有阻止教練的行為。
  青紫遍佈的膝蓋添上了新傷,醫師宣布披集至少三個月不能滑冰。賽季初的幾場比賽註定是無緣了。
  麻藥的效果還沒有退,披集只覺得一片茫然,不曉得普通的練習怎麼就變成這樣了。勇利看起來比他還要難過,卻硬是打起精神安慰他。
  其實沒有那麼痛,而且手術過程打了麻藥,他沒什麼感覺。倒是勇利,比他看起來更像是不能滑冰的那個人。


  復健的過程說不辛苦是騙人的,披集也曾經焦慮、不安,想著自己本來有機會參加比賽,卻只能躺在病床上無聊地抬著自己的腳。
  他好想下場肆意跳躍,好想隨便吃任何一切好吃的東西,而不是被他的室友壓著做簡單的伸展,還被沒收了一堆油炸零食。
  但是勇利總是表現得比他還要緊張,嚴格並且強制執行每一項醫師提供的注意事項。他並不會像一般人,露出憐憫的臉對著他說好可憐,但披集更能夠感受到他的關心。他甚至覺得室友比他本人還要擔心他自己的狀況。
  勇利總是在他面前強裝開朗,故意帶很多他自己不吃的小點心給他,假裝吃不下,並且天南地北聊天,刻意避開滑冰的話題。
  「沒關係的喔,勇利你可以專注在你的練習上。」披集忍不住對他說出口。
  被他說了這句話的勇利看起來很可憐,烏黑的雙眼好像承載了千萬種情緒,卻沒有開口。他讓披集不自覺想擁抱他。
  「謝謝你,勇利。」

 

 

  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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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結尾及短篇將收錄於本子《來合照吧!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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